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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 (第2/3页)
,申课题基金就有限制了……” “我办公室右边抽屉里有个u盘你帮我拿一下,里面有肝胆外科国家中心申请资料,我一会跟李屹交代一下。哦,还有,一会感染科和肝病中心的李主任徐主任来,你们把要签的文件准备好……” 喻教授锁骨下插着管子,整个人依旧蜡黄蜡黄,躺在床上还想像没生病一样,忙忙叨叨的。 她到底有没有把生病当回事啊? 至微走过去,不满地说,“都不能下床了,你能不能歇两天?。” “哦,我女儿来了,你们先出去吧,我跟她说两句。” 学生们听话地鱼贯离开。 喻教授移开小桌板,给至微腾出了一小块床沿。 “昨晚没淋着吧?”喻教授没有责备至微昨天说的大不敬的话,温温和和地问。 至微真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温柔,别扭地说,“没”,又忽地醒悟过来,改口说,“淋了一点点。” “去胡姨那里了吧?你说你,胡姨一把年纪,你怎么还发生点什么事就跑去打扰老人家。” “我……”至微想斗气地说,还不是你老气我,看喻教授黄染的眸子,惨淡的脸,瞬时又懊悔,进门前还下决心跟喻教授道歉,再也不和她怄气,怎么被她一说又沉不住气? “对不起。”至微长到现在,说对不起的次数屈指可数,她就不是个服软的性子。 她能乖乖道歉,令喻教授很是意外,她怔了一怔,方叹气说:“这些年我们忙于工作,的确忽略了你和哥哥,不过,你对我有再多不满,也不该那样说爸爸。” 至微噘嘴:“我知道,爸爸是你的偶像嘛。” 喻教授笑道:“什么偶像不偶像,那是你们年轻人的说法。”她虽病着,眼神黯淡无光,可说起苏格俨,眸子里仍闪动着光,昏黄的脸似泛起了云霞。 她现在最想见的应该是爸爸吧。 “爸爸马上就回来了。” “我晓得。”喻教授说完,话锋一转,“至微,人生中总要经历一些事,你躲不掉的。” 至微鼻子又发酸,喻教授早就看穿了她的脆弱。 “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,我们做医生的,就是在对抗自然规律,有时候能赢,有时候,或者说大多数时候,我们的力量微不足道。所以,你不要过于执着,更不要害怕。” 从医多年,喻教授早将生死看得通透豁达,生命走到最后,医疗技术无计可施的时候,除了缓解病人痛苦,更重要的是安抚好家属。 此情此景,她放心不下的不是自己的病,而是已经23岁的女儿。 生病的人反过来安慰没生病的人,至微难过极了。 她假做眼进异物,起身去卫生间,打开水龙头,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,哭了出来。 她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,喻教授也没叫她,至微能哭出来,承认自己软弱,总好过从前骨折也不吭一声的假坚强。 至微抹干脸上的水,从卫生间出来,苏格俨已经坐在床前,风尘仆仆的。 “爸爸。” “小微。” 苏格俨张开手拥抱至微。 至微贪婪地抱紧父亲,才发现他瘦骨嶙峋,脸也苍老了许多,高大的身材由于常年低头做手术而佝偻着,眼睛也因为看显微镜太多而严重散光,稍微远点的距离都是重影。 父母这一生,可谓将所有的热血甚至健康都献给了临床。 “李屹他们都等着你参加会诊呢,你赶紧洗把脸,别让人等太久。”喻教授又伸手挪过小桌子,打开了电脑,“小微也去,我正好看看何磊的毕业论文,他等着答辩呢。” 苏格俨说:“你好好休息,何磊的论文我来看。” “隔行如隔山,你是神外专家可不是肝胆专家,出了错可就晚节不保了。放心吧,我扛得住。” 出来时,至微说:“您干嘛不把电脑拿走,由着她劳神费力。” 苏格俨说:“就让她看吧,真要拿走了,她反而不踏实,也不会好好休息的。” “您还真了解她。” 苏格俨笑笑,感叹说,“认识四十年了,能不了解嘛。唉,总觉得她还是扎着两根大辫子,大冬天在教室啃冷馒头边看书边跺脚的小姑娘,一眨眼,四十年过去了。你们长大了,我们也老了。” 至微揪着他的白大衣说,“谁说你们老了,在我心里,你们永远年轻。” “傻孩子,人都是会老的,就像人最终要离开这个世界。至微,你长大了,也到了该经历这些事的年纪,所以,顺其自然,不要惊慌,不要害怕。” 父母不常见面,默契却数十年如一日,从前一齐骂她,逼她学医,现在,又一起开导安慰她。 夫妻做到这份上,语言交流显得很多余。他们甚至没有沟通,就明白对方所想。 祖父母外祖父母接连去世那年,他们是不是也是这般默默地给对方支持,一路携手才走出来? “我知道。”至微说着,心里还是期盼能出奇迹,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,只要能留住喻教授,她也会不惜一切拼一把。 参加会诊,对至微来说是种煎熬,她没有发言权,只能老老实实坐着,一次次听不同人说恶性程度极高,预后极差,眼睁睁看着父亲强忍着悲痛在每个发言后面点头致谢。 因转移灶多,肿瘤巨大,且喻教授心脏放了支架,心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