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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节 (第2/3页)
好像这世上最后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去了。 他觉得心上有个地方突然碎了空了。 凌忱打小就温柔活泼,最疼她这个不着调总讨打的哥哥,他有三次闯了大祸,凌河王要把他打死,全是凌忱痛哭流涕死抱着他不放手,才算是逃过一劫。 他少年时背着妹妹漫山的疯跑,妹妹扎个花环戴在他的头上好像就在昨天。 没多久之前,凌忱还一心想要嫁给凌霄哥哥,夜深了拉着他的袖子让他给做主,偷偷附耳告诉他要是能嫁给凌霄此生再无所求,过两年就让他升格当舅舅,而今一切俱烟消云散了。 余情不知道怎样安慰,好像怎么说都是多余的,凌安之浑身煞气褪去,笼罩在一片她从未见过的落寞悲伤之中。 余情回头,向胡梦生打了一个“杀”的手势,手下侍卫不再客气,借着火光,举起雪亮的屠刀,开始屠杀。 ****** 千古以来,死别人容易,死自己就难。 火堆光线的掩映下,刚制造了灭门惨案的阿史那杰力也好似幻想着自己能有一条活路,趁着凌安之不在,转身丧家之犬一样往光秃秃的山洞深处狂奔。 凌安之抱着妹妹凌忱,好像世界上一切都消失了,人命如草芥,仿佛风一吹,命就散了。 可这世上,哪里还有他悲春伤秋的地方呢,他没有时间坐在原地痛苦。听到隔壁侍卫杀人的惨叫声眼睛里光芒瞬间聚起,又缓过神来,国仇家恨的突厥狗贼还没有杀完。 他持剑冲到隔壁,正好看到阿史那杰力疯了一样逃命,野狗似的拐进了一个山洞分叉,余情一直盯着这个主谋,唯恐他跑了,她轻功不错,几个起落跟了上去。 他怕余情一个人有闪失,也跟进了洞腹。洞腹只有进口没有出口,灰尘遍布的地上胡乱丢着一些包袱和兵器。阿史那杰力见他慌不择路撞进了死胡同,困兽犹斗的转过身来,看到洞口的凌安之,面露恐惧之色。 不过他本就是禽兽,豁出去了似的龇牙狞笑,拿起洞壁上的火把,慢慢点燃了一根引线,看着余情和凌安之道:“你们中原人说,穷寇莫追,今天是没给我留活路。不过能在这里困死西北侯,也是我不世之功。” “不好!”见此情景凌安之来不及有其他反应,一把掠住余情,身影暴起向后退去,身旁洞口林立,他敏锐的把握到一个有微微凉风吹来的,在爆炸来临之前,贴地一溜滚滚出数十米远。 爆炸声并不大,可能也只是引爆了一小包黑硫药,平时连个豁口都炸不开。但是这是蒲福林雪山,现在已经是四月底,山下气温变高,雪线上升,山顶积雪已经融化松动,平时这个时节在雪山中高声说话尚且不敢,何况是爆炸的声响和震动? 余情先是听到爆炸的隆隆声,山洞内碎石坍塌,无数巨石灰尘滚落,将进来的入口封的严严实实,接着仿佛听到“咔哒”积雪松动的声音,紧接着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,只听洞外似乎传来万马奔腾的声音经久不息——雪崩了。 他们二人滚的灰头土脸,彼此搀扶着站起来,惊魂未定的在爆炸后未灭的火光中交换了一个眼神,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 余情现在最主要担心的倒不是出不去,反正凌安之在身边的时候,她还没怕过,她想了想自己的侍卫队,他们全武功高强、反应灵活,躲避开也应该不是问题,可能是被困在其他地方了。 她掏出手绢,给凌安之擦了擦脸上的灰和沾染的血迹:“三哥,你和凌川还活着,到时候踏平了突厥,国仇家恨一起报。” 凌安之心中一股烈火乱窜,内疚心痛,满脸余情从未见过的落寞之色:“是我连累了她们。” 余情知道说什么都难解凌安之心中苦闷,只能尽量开解他:“突厥此乃禽兽行径,只要是人谁能预测到他们以国家之力向老弱妇孺下手?死者长已矣,三哥国之锐器,带领一方军队,报仇雪恨来日方长。他们巴不得你方寸大乱最好直接忧愤而死,我们不做敌人想让我们做的事,好不好?” 第104章 共历绝地 凌安之看着余情忧心忡忡的眸子, 他收敛了心神,将一团热火按在了心里,就像是给融化了的滚烫糖水裹上糯米面包裹住那样:“活着的还是要走条生路,报仇的事要等出去了之后再说, 现在当务之急,是怎么才能走出去。” 余情:“山洞四通八达, 我们多转转, 碰到哪个出口,不就能走出去了吗?” “…” 凌安之不像余情这么乐观,他打小在文都城长大,对文都城一草一木、一山一河都很熟悉。蒲福林雪山中的山洞参差不齐、犬牙交错着相连, 复杂繁复的程度比蜂巢迷宫还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他和凌霄曾经在夏天偷偷来探险过, 二人怕进去了出不来,带足了水和口粮, 准备了朱砂和细线, 处处留下标记,说一旦迷路马上原路返回。 结果进去没半日就找不到来时路了, 顺着细线往回寻找无数次都在原地转圈,最后细线乱成了一团麻,十余日才误打误撞了出去,差点被困死在里边。 纵使阿史那杰力想引他来此地, 也不敢往山洞里边走,只敢在靠近外边的地方升火,这他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