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婉儿之死 (第2/4页)
德。那时,必有大批文人与官僚心中不满,太平趁此推翻你的一切,水到渠成。 李隆基的眼睛眯成细缝,一道微光,寒意四射。 我死了,她不会放过你的。临淄王,我是在帮你,你看不出么。 “日后,你会杀她么?”她从怀中心口处,拿出那张麻黄纸,细密的字迹遍布纸张,“如果她看了我的遗信,不与你针锋相对的话。” “会。”李隆基松一口气,挑眉,眼睛瞟向那张纸,“你——奈我何?奈我何。还是没奈何。不是么?” 要怎样你才能放过她,要怎样你才能不杀她? “要我不杀她,只有一个方法——”看婉儿抬头,不安的神情,他笑起来,“就是她自己死。” 你们不是很要好么,她不该为你殉情么?他笑得更开了。 婉儿揉皱纸团,径直往口中送去。 “等等!”他没料到婉儿会这般,有些气愤,连连挥手去夺,“得先给我看看,究竟写了些什么,本王才能定夺。别着急嘛。” 收刀入鞘,拿了那张皱巴巴的纸,他看了一遍,又看了一遍。 “她会信么?”李隆基摇头,“一封信而已,谁伪造不来。” “既然来这里了,我有必要骗你么?我向你担保,她一定知道是我。你大可放心,她不会怀疑。” 李隆基又看了她一眼,将信卷好,放入怀中。 “我想让她好好活着,可以么?”婉儿问他。 “刀在我手上,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?”他眉眼一动,斜倚着刀鞘,笑得像街头游荡的流氓地痞,“现在,遗信已经在我手上了,你没有筹码了。除非——除非你跪下求我,我就答应你。” 怎么,下跪么? 没有过多犹豫,掀起长袍的下摆,她跪下了。跪下稽首,长拜许久。 脸上的诧异转瞬即逝,李隆基哼了一声,道:“你为了她,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啊。” “也不是什么都能做。”她仰头,她在笑,笑得嘴唇颤抖,眼里点点泪光,“我没有为了她,活下来。” 答应我不杀她,答应我!当年武皇托我护太平一世,我也暗自发了誓的。若做不到,就发冢斫棺,死无葬身之地[r1] 。今日我也要你发誓,日后伤她一根毫毛,不得好死,剖棺戮尸! 你敢么? “真可笑,一代巾帼宰相,保护不了自己的爱人,最后只能靠赌咒发誓。这么多年,你不会不知道,在朝廷里,赌咒发誓向来是不管用的。” 他语气很轻巧。 “我要说这次管用,你敢发誓么?[r2] ” 你不是要毁灭、要征服么?没想到担负责任的时候,竟比我胆量还小。临淄王,我看不起你。李唐大好河山,看来的确不能交到你手上。我看错人了。 李隆基玩味地看她,许久挑了挑眉,开口了:“好啊,我不食言。我临淄王李隆基对天发誓,他日若对姑母起了杀心,不得好死,哪怕彼时已是天子,也无能治理国家,留下昏君暴君的千古骂名。便是死了,陵墓也要被洗劫,尸骨也要被人挖出来,永世不得安宁。这下你满意了吧,啊?” 记住你的话,临淄王!你若伤她,这就是我对你一生的诅咒。她神色坚毅。 “你该上路了。”李隆基装模作样地提醒道。你誓死护卫的,一为天下、二为太平,却恰恰是最终置你于死地的。讽刺么? 我心甘情愿。她说。 我是好胜之人,这么多年政务相伴,没有片刻放任过自己。你问我今天输了,输得彻底,毫无还手之力,心中有没有不甘。有,当然有。可那不重要。扑火的蛾,击石的卵,可笑自不量力,其愚笨也及。却不知,蛾不扑火、卵不击石,其生也无义。宿命罢了。 李隆基觉得,自己越发摸不透这人了。不示弱,也不敞开心扉。真是个奇特的女人。 她向殿外缓步走去,每一步落下,悉心体会着神龙政变的长生殿。则天皇帝也是如此吧,没有人陪着她,一个人苦苦支撑,孤独而荒凉。她怎么撑过去的啊。 她知道,太平一定睡不着。或许像神龙政变一样,点着灯,望着香炉的青烟,苦苦等候一夜的消息。翌日清晨等来的,却是她的死讯,那会是怎样的彻骨。疼的她不忍细想。 大周已去,我唯一放不下的,就是你。庄子云:天道无为,生亦何欢,死亦何苦。没料到,此生有你,生也可贵,死也难舍。 她听见李隆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