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也许就……不必回去了 (第2/3页)
呢?”现如今,她不再会为此气恼,而是反唇相讥,“就是故意气我,还气不着。” “仗着封户和俸禄,大片的田产,你就骄奢淫逸,胡乱花钱。”婉儿怪道,“和寺院的僧人抢水碾,还有哪个公主能做出来?你晓得百姓都怎样看你么。” “婉儿,你读那么多书,自然知道秦国的王翦。秦王命他领兵六十万攻楚,他在外边呢,屡次‘请美田宅园池甚众,为子孙业’,部下都担心索求太过份了,他仍不松口。因为啊,一个人在爱财的同时,不大会爱权。次者,有个名声太好的妹妹,皇帝免不了担心,不如有个贪财爱玩、名声坏些的。最后呢,我镇国公主名号响亮,真正用到人的时候,连个水碾都弄不来。还弄什么权位。” “你倒不在意得很,可我,我惜你的名声。你也不怕坏了声誉,百姓将你看做纨袴膏粱,无德之人。你别再那么做了。” “名声再重要,有命重要么?本公主呢,更惜命一些。我要是丢了性命,就再也见不到你了。我可舍不得。”手脱不开,她轻轻咬了咬婉儿的脖颈,“你呢,婉儿,你名声就好了?”她笑。 “我逃不掉。”婉儿抱她紧了些,“你知道么,皇后联合武司空,图谋推安乐公主为皇太女。多么荒唐的事,就那样一个——一个公主,想继承大唐的皇位,怎么可能呢?你都做不了皇太女,她怎么可能呢?陛下大概也当个笑话看了。只怕武家势大,皇后又常在枕边念着,往后步步紧逼,动摇陛下的决断。” “婉儿,你要我做什么呢?”她问,“接济贫苦文人,广交天下士子,赠寒衣,予金帛[r7] ,公主府上往来的人,真要响应起来,可撼动半座京城。近来与相王也交好结亲[r8] ,他和我处境相似,到时候想必理所当然在一处。” “萧至忠与韦家走得很近,还结了冥婚,与皇后成了亲戚。[r9] 崔湜四处结交,谁的府上都往来走动。但依我看,他们都是良士,心里仍然感激你、忠于你的。”婉儿微微皱眉,缓声道,“还有……五王被残杀的事,让许多大臣寒心。朝廷里,肯真正为陛下卖命的人,不那么多了。这是你能入手的地方。而我,我是他们的同伙。除了替人挨刀,也没什么作用了。” 说到这里的时候,婉儿声音低下去,脸色也黯淡了。 “每次见面,都说些朝廷大事。”太平连忙岔开话,“今日上巳,只有你我二人,不提那些。” 策马扬鞭,四蹄腾风,侍从已不知被甩了多远,她慢慢使力勒马,缓步前行。 “现在啊,不像要你做我的皇后,倒像把你抢去做压寨夫人。”说着,一手回抱住怀中人腰身,柔软的胸口靠上去。婉儿松开手臂,目光落在她肩头,忽而蹙眉。 “还疼么?”她将手搭上去,“那一球,看上去力道不小。”手指轻轻按了按,又问:“疼么?” “小伤,没事的。”她朗声笑了。 手指从肩头滑下,顺势落在臂上。也不知哪里来的念头,婉儿捏了捏她的胳膊。继而惊讶地发觉,公主的上臂尤其紧实[r10] ,也不晓得怎么练的。她有些出神,喉咙耸动一下,似乎咽下去什么。太平看在眼里,唇角微扬,好容易克制住。 “近来常打猎,开的都是七八十石的硬弓,练出来了。”她忽然凑近婉儿耳畔,声音轻下去,“也是为你着想嘛。既然婉儿这么喜欢,我看,东边有一片树林,要不去试试?” “你想什么呢你,不正经!”婉儿把手抽回来,忽然觉得无处安放,只有背在身后。 “那就是——同意咯?”一手勒起缰绳,打马转头,碎步向东边行去。 “你做什么?”她不便呼喊,只好咬牙低声道,“你放我下来!” “要是不放呢?” “快停下,你放我下来!”她挣扎着,却够不到马镫。 “怕什么,”另一手钳住她的腰,不让身子挪出原位,“不想去就不去嘛,我又不会硬来。”另一手执辔,果然调转了马头。 “那我——教你驭马,如何?”她把缰绳塞进婉儿手中,“天赐良机,如此难得,你也要拒绝么?” 于是她接过缰绳:“我也稍会一些的,许久未上马,生疏了而已……你,你做什么!” 不再牵着缰绳,那双手有了不安分的余地。(此处省略31字) “你放开,后边侍从会赶上来的。”她小声说着,说是警告,又像是恳求。 (此处省略71字) “婉儿,执好缰绳,身子端正不要乱动,”语调倒是很像正人君子,“不听先生的话,怎么学得好驭马之术呢?” 婉儿此时此刻只恨自己,从前怎么就没有信守诺言,用心学学驾马。如今沦落到任人摆布的境地,追悔莫及。看来,往后事务再忙碌,也不能放下这事儿了。 “放手好不好?今晚与你回去便是,别在这里啊。这里没有屋宇,也没有卧榻……” “魏晋名士刘伶,以天地为栋宇,屋室为裈衣。樊川,就是我的雕梁画栋,平原,就是我的卧榻。” 怀中的人,就是我的妻。最后,她在她耳边这样说。 缰绳松懈下来,黑马信步而行。她吻上了她的妻。残阳即将消弭,